美國傷風,全世界咳嗽。美國的金融危機,不僅引起經濟衰退,看來似乎將構成世界性的經濟不景氣。各國紛紛籌畫對策,美國國會更捐棄黨派成見,通過撥款七千億前所未聞的鉅額款項,作為緊急濟助。那可真是很多錢!不過,救濟方案有了,陰雲還未消散,陽光還未出現,世界的風暴,一時還不會過去。
平常人的印象,銀行是財富的同義字:堂皇的巨廈,豪華的設備,豐厚的待遇,很少人會問:錢是如何來,又如何去。何況今天複雜的專業,就算有人肯給你說,那些經濟理論,平常人也很難聽得懂,所以只有敬畏的無知。誰想得到,他們也有需要救濟的時候。
在早期社會的經濟系統中,並沒有銀行,只有放款人,把多餘的錢,借貸給需要的人。在舊約時代,依猶太律法規定,借給弟兄不可取利。當時,對貸款人的評價並不高(見詩一五:5 耶一五:10),至少是鄙薄,甚或認為是不義:在該樂於助人的時候,乘人之厄,重利盤剝,誰會說你的好話?
基督教,和後來的回教,對於以錢財生利的人,都沒有甚麼好的印象。有個時期,少有人願意作金融生意,只有無國無產的猶太人,他們大致上不接受基督,政客們原諒他們,同情他們沒有屬天盼望,任讓他們去作貸款生意。莎士比亞劇威尼斯商人(The Merchant of Venice)中的猶太人篩洛克(Shylock),是為富不仁的典型,總不會給人好印象。
中國的傳統的金融機構,稱為“錢莊”,經營兌換,存款,放款,匯兌等業務。但那時信用融通的營業對象,多以個人為主,兼及小本生意,不像現在有大規模的企業和工業客戶。
在十三世紀之前,並沒有銀行(Bank)的存在。這個字的起源,是由於所用的長凳或櫃台。西方社會的“銀行”,是中世紀的產物,大約起始於義大利,由豪門巨富擁有;他們的客戶,多是帝王諸侯貴族,借錢來從事戰爭,擴展疆土,或建造巨宅。一般說來,頗能獲利。
中國古時的金融制度,似乎比西方進步更早。馬可孛羅到東方,看見紙上寫字的莊票,可以兌換貴重的銀錢,帶了回國報告;儘管證據確鑿,別人還是信不下去。由此可見,西方銀行落在後面;只是到工商業和航運發達了,資本主義興起,人不僅可以用時間和勞力賺錢,更可以以錢賺更多的錢,現代金融機構,才大為興旺。
金融機構那麼多的錢,是哪裏來的?
他們最基本的運作方式,是吸收存款,然後以較高的利息貸出。在平常的時候,為了爭取存進來的錢,不惜用許多方法,叫人相信他們的堅實可靠;這樣,用利為餌,釣來了存戶。不過,存款太多了,不能總滯留在倉庫裏,還是要想法貸出去才行。這就要鼓勵消費,壓低貸款利率,放寬貸款的條件,使顧客容易借到錢。當然,達到了這個目的,只成功了一半,還要能夠及時收回。幸好,顧客借得的款,並不個個是揮金如土,一夕擲盡,有的是買了房產,產權押在貸款銀行手裏,他們會按期付款付息。但到經濟衰退,顧客們生意失敗,或失業,付不上款,就造成困難。當然,他們可以強行收取房產;可是這樣的個案一多,流動資金變成了不動產,就真箇難以轉動了。問題就如此產生。
那些錢哪裏去了?
錢在帳簿上。但不能夠兌回。在困難的時候,最大方的救濟機構,是美國聯邦政府。記得:國會議員是生意人的投資,現在是回收的時候,總得幫忙讓納稅人付帳!
為甚麼要納稅人負擔?
因為大生意人選出了議員,養兵千日,用在一朝,現在就是用來替他們抒困救難的時候。因此,不論是甚麼黨的議員,都是代表少數利益的,到底還是為老闆們說話。七千億的撥款救助,就這樣過了關。其實,他們該後悔,沒有獅子大張口,要上個萬億,也許是數目大到不好意思。
可是,怎能忘記:自由經濟的原則Laissez faire嗎?那要暫時放在一邊了。
在需要救濟的時候,他們不談Laissez faire了,為的是能夠向政府拿錢救災。拿錢是受歡迎的,像是浪蕩子有個豪富的父親,如同方便的取款機器ATM : American Treasury Machine。
美國是個愛“自由”的國家,甚麼自由都好,很難說服人民,集團安全或利益,比個人自由更重要,除非災難當前。
為了討群眾喜悅,美國政客們愛唱“自由經濟”,的高調。而不加約制。因為人性的敗壞,無約制的自由,是災難之路。舉例說,如果任人自由駕駛,沒有任何限制,誰還敢上公路?所以有“惡法勝於無法”之說。
人墮落的本性,如果不加約制,非出亂子不可。
中國有句話:“和尚打傘,無法無天。”人不畏天,是最大的問題。法,不問其如何周遍,不問其如何嚴苛,總不能有效的管制人的心。
聖經說:“以貪財為可恨的,必年長日久。”(箴二八:16)
有一處經文,我們應該深思:“惡人以心願自誇;貪財的背棄耶和華,並且輕慢祂。”(詩一○:3)貪財不僅是犯罪的根源,更是背棄神。背棄神最可怕的是,他甚麼惡事都可以作得出來。如果沒有神,剩下的是“適者生存”,弱肉強食,豈不是最自然的現象?
記得:在列根總統當政的時代,開放儲貸銀行,不加約制,結果,業者為所欲為,造成了三四千億美元的救助方案,國庫出錢。當然,這些錢並不都是血本無歸,有的真箇歸還了;不過經營者有了靠山,自己不必負責的先例,決策就無須智慧和謹慎,事情容易得多了!
銀行低利吸收存款,申貸的人,是為了濟急或投資,願意出更高的利息;金融機構選擇可靠申貸的人貸出,自然是賺錢生意,如果合理的控制營支數字,是不應該出毛病的。問題是經營自由的理論,沒有誰可以監督。因此,不僅可以隨意揮霍,執行人員更隨意取予,把銀行當作自己的錢囊,不合理的高待遇,動輒以億計,幾千萬美元的年薪,成為見不得人的小家子氣。以至有句流行的話:搶銀行的方法,是自己開一家銀行。
用釣餌引人拿錢進來,貪利的人,就得準備失去些甚麼;經營的人,到轉圜不靈的時候,再叫政府拿錢出來。如果在東方,搞不好會人頭落地,還有嚇阻作用;再西方,鬧得再大,吞得再多,保證沒有生命問題,最多是暫時失去自由,何不貪為!
惟願基督徒作光作鹽,救治世人,使人存無楫漕}心作事,更知道將來有審判,把心轉向天上,行公義在世間。阿們。
2008年10月26日
選自:金燈臺《週中信息》